好像是下雨了一样。
回过神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雨中一般。
沉重的，厚重的，如同渗透皮表灌入体内的铅球一般，仿佛身体就是一个笨拙的容器一般，察觉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灌满了铅，重重的挪不动一步。
他们所感受到的，就是如铅一般沉闷的魔力，而也正是这种魔力，让他们眼前的世界煞然化为黑白，这就是【悖论者】夏兰裘.帕拉多克斯特有的魔力。
“（真是不敢相信…这就是夏兰裘大人一直抑制在体内的魔力……）”
站在夏兰裘身后的普拉姆恐惧的瞪大了双眼，明明是被夏兰裘保护着才对，但是她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会感到恐惧也是自然的，毕竟，夏兰裘进入战斗状态的样子，普拉姆还是头一次见到，平时连魔力都感受不到的夏兰裘如今却猛然的如呼吸一般释放着庞大的魔力。
而这些夏兰裘连呼吸的节奏都不变就能操控自如的魔力对于普拉姆而言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星辰一般遥远，倘若普拉姆有幸真的得到了这行星般巨大的魔力，别说是能够运用自如了，就连保持自己的身体不会因为魔力的压强而崩溃都是不可能的。
真正可怕的，就在于这种魔力也绝不是夏兰裘全力以赴时所释放出的魔力。
如果非要说的话，现在的这种魔力仅仅只是夏兰裘个人的戏谑罢了，一种能够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性质恶劣的玩笑。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就说明，交易什么的，不过只是艾斯的单相思罢了。
在实力差有如此悬殊的距离的情况下，交易是不可能成立的。
这不是交易。
这仅仅只是一场丑陋的单方面的虐杀而已。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即使是面对拥有如此压倒性力量的敌人，艾斯依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别说是动摇了，慌乱，恐惧，不安这样的负面情感在他那阳光四射的脸上完全没有显露出来，倒不如说，如果放松到这个程度还会有不安的情绪的话，那这个人就真的是表情帝了。
不过，艾斯并不是完全没有恐惧感，虽然这次交易的确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孤注一掷，既然生不如死，自然也不会惧怕死亡，只不过，艾斯的恐惧感并不是来自于自己的生死，而是来自于另一个人……
自己走错任何一步，都将会直接导致最重要的人的死，这种替别人在阿尔卑斯山的断崖上走钢丝的感觉远比自己下油锅要痛苦得多。
“好吧…艾斯.柯德。”
黑白的魔力安静了下来，世界又一次被彩色的阳光玷污，夏兰裘十分有耐心的收敛了自己的示威：“至少你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了我，你的命不值钱。”
夏兰裘拉开了高领的拉链，露出了令人惊异的黑白相见的嘴唇。
“不过，能够在我的魔力压迫下纹丝不动，不得不说你的确有胆量。如果不是有天衣无缝的计划，就一定是一个白痴，不论你是哪一个，就看在你的胆量上，我还是大发慈悲的听听你的交易吧。”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像你有资格决定这笔交易一样。”
忍不住的发出了笑声，这并不是刻意的要去嘲笑夏兰裘，而是艾斯发自内心的觉得夏兰裘的行动愚昧至极。
“什么？”
“我可是知道的，你不过是‘圣教’真正主人的一个跑腿罢了，对于这次的交易你就连发言权都没有。”艾斯狰狞的裂开了嘴：“所以就别让你自己出丑了吧，【黑白魔女】夏兰裘.帕拉多克斯大人啊。”
“诶…？”
看不到夏兰裘这时的表情，普拉姆在艾斯话音一落的那一瞬，不由得失神了一会，虽然这次的事件从一开始就引来了很多疑点，但是，刚才她的的确确是听到了【黑白魔女】这四个字。
“【黑白魔女】？夏…夏兰裘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普拉姆…”冷漠而冷血，毫无感情的说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颤抖的声音换来了最信任之人毫不犹豫的背叛，普拉姆的世界观在这一瞬间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只要轻轻一吹，就会像被抽离了核心的层层叠一般分崩离析。
“不…这不是真的…”
身上所有的细胞都使不上力气，唯有那晃动的视野勉强的聚焦在眼前这个自己曾无比崇拜的人的背影上，那本应该无比熟悉的背影却因为这陌生的魔力而骤变黑白，普拉姆已经分辨不出，夏兰裘究竟是敌是友。
“哼哼哼哼哼，看样子我是说了一些多余的话啊，”恶毒的蛇眼狠狠的撕咬着普拉姆的神经，艾斯喃喃的念着他的诅咒：“抱歉，很遗憾，看样子你是活不过今晚了～”
吁！！
好似空间被撕裂一般的声响猛烈的敲击着人们的大脑，黑色的迅雷如奔腾的黑豹一般对艾斯的右手就是一咬！
“你的下一句话如果还是和‘心脏’无关的话，我就让你的舌头变成绞肉。”
无视着夏兰裘的愤怒，艾斯用力的绷紧了右手的肌肉，仅仅只是这再也简单不过的一个单纯的动作，那闪电的声音立刻转变成了悲惨的呻吟，黑豹惨叫着炸裂开来，爆风鞭笞着大地，引起好一阵摇晃。
虽说是故意引起了夏兰裘的攻击，但是没想到夏兰裘的力量会远远超过自己的预计，艾斯的右手恐怕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再抬起来了，挂在那瘦柴般的手臂上的四个大洞中涌出的鲜血便是最好的证据。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确定了自己之前所调查的情报没有疏漏。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做最后的确认了……
“我知道现任‘心脏’持有者的身份和所在地，我相信这也是你们所需要的全部。”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用再去确定艾斯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了，至今为止从未有一个人能够掌握如此多的情报，就算是魔女之间也没有人知道夏兰裘的真实身份，而且，即使艾斯在说谎也没关系。
毕竟，从一开始夏兰裘就没打算和他进行这次交易。
从她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起，就注定是要取艾斯的性命的，只不过，要在艾斯死之前尽可能的收集更多的情报罢了。
“你想用这些情报来交换什么？”
艾斯微微的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红色的左眼再次睁开，透过那神秘的晶体折射出了所有人的表情，艾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然后用那有些悲伤的表情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薇尼娅.V.莉莉丝。”
……………
那语气有些异常，和他一直以来盛气凌人的声音不同，似乎有着一些乞求在里面一般，这种含有人类怜悯之心的感情会从艾斯的语气之中听出来本身就是一个很不自然的现象。
而他所说出的那个名字，更是导致了这长达5秒钟沉默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哈…是吗…原来是这样…”
从那有些失神的表情中回到了现实，夏兰裘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就让艾斯的神经看到了死亡。
仿佛踏入了没有色彩的不毛之地一般，察觉过来的时候支撑着全身重量的脚掌已经有了轻微的骨折。
艾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如果说刚才的示威是下雨的话，那么现在就等同于身处海底深处，就连呼吸都是自己的敌人。
一脸凝重的看着魔力爆发的夏兰裘，艾斯拔出了腰间的两把骷髅匕首，从右手手臂上的血洞奔流的鲜血立刻玷污了骷髅雕刻的双眼。
“那只‘左眼’就是那**留给你的**纪念吗？”
已经没有高贵的气息，现在的夏兰裘就像是野性全开的夜行兽一般向着被逼在死角的猎物张牙舞爪：“这还真是可歌可泣的狗男女啊，没想到那个活了数十个世纪的老处女居然也喜欢吃嫩…！”
没等那腌臜的话说完，红色的瞳孔托着一道鲜红的痕迹将这十米不到的距离瞬间缩短为零！
猛然出现在毫无防备的夏兰裘的眼皮底下的魄力杀气跳过了视觉信号那缓慢蜿蜒的传输神经，直接透过了夏兰裘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激发出了数百倍浓度的肾上腺素。
几乎要与艾斯的眼珠子碰撞在一起一般的近距离着实的让夏兰裘对接下来的攻击无处可躲，不论体内的激素如何运转，在心脏泵出下一波鲜血之前的这个不到一秒钟的间隔仿佛被放大成了几千年般遥远的未来。
但是夏兰裘却把这一瞬间艾斯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吧。
那不是人类或者恶魔能够做出来的恶毒的表情。
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嗤！！！！！！
随着波音787紧急迫降时轮胎在地面的摩擦下产生的噪音巨响，血色的刀刃划开了左颈的气管，带着仇恨和艳丽的鲜红，在2米开外迫降而下。
“跪着谢罪吧！”听着龌蹉的鲜血喷出，艾斯仇恨的说道：“至少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这是在做梦吗？那个夏兰裘大人居然流血了！？）”
普拉姆已经深刻的领悟到，这两个人的战斗已经不是自己这种程度的人能够干涉得了的，那简直就像是一只蚂蚁去帮助两只大象斗殴一般荒唐滑稽。
一脸震惊的表情。
恐怕夏兰裘是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吧。
摸了摸因为震惊而麻痹了痛觉神经的伤口，直到确认沾在指尖的红色液体真的是自己的鲜血之前，她都没有清楚的感觉到疼痛。
虽然这疼痛感来得有些突然，但是却没有带来慌乱和恐惧，反而让夏兰裘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冷静，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艾斯的确是瞄准了整个颈脖的，会产生这样的攻击误差并不是艾斯失手了，而是以艾斯现在的攻击力仍然无法完全贯穿夏兰裘包裹在身体四周的魔力网。
“艾斯.柯德，让我来问问你。”
轻轻一抹脖子上的切口，就像是抹掉了红色的颜料一般，整个伤口像是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的愈合了。
“【淫欲】的吸血鬼，薇尼娅.V.莉莉丝，把她打败之后挖出了她偷走的‘右眼’的人，正是我。”从容的张开了双臂，洁白的手套在不知从何处袭来的高温下化为灰烬，显露出了掩埋在其中的一黑一白的双手，夏兰裘微微的露出了胜利的狂喜：“就连纯种的吸血鬼都敌不过我，你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伪吸血鬼又何德何能？！！”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万丈闪电交织出黑白相见的血丝密布在名为黑夜的眼球上，五雷轰顶般的巨响让脚部的肌肉卸下了尊严，跪倒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堪比8级地震的崩溃不分敌我，龟裂的大地，糜烂的天空，将敌人逼上绝路般刺眼的闪电横行霸道，世界末日的光景降临于皇都门前的战场，这就是夏兰裘之怒。
“…………”
哑然了。
匍匐于地面，无法动弹的艾斯终于大彻大悟。
这真的是最高级的作死。
夏兰裘的力量远远的超出了预想，这就是真正让吸血鬼退避三舍的实力，光是这愤怒之下发出的气场就能够造成此番景象，很难想象她认真的一击究竟是何等境界。
“你…你以为我怕了吗！你这样擅作主张就不怕被…”
飘渺不定的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淹没，他没能注意到这究竟是什么声响，也没能察觉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仿佛是十把巴雷特狙击枪在耳边一齐射击了一般，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连脑内的嗡鸣声都显得是奢侈一般，当意识再次回归现实的时候，身体的百分之40已经化为了焦炭。
如同字面意思的焦炭，冒着火花飘渺，漆黑一片的左半身，就连一滴鲜血都没有留下。
“最后一次机会，艾斯。”
高举着煞白的右手，尽情的让那白色雷电疯狂的聚集，带着高压电的龙卷风撞击在一起，发出强烈的爆炸又被斥开，然后又被那聚集在一起的力量吸引而再次爆炸。
就是这样单纯的重复着毁灭一切的冲击，夏兰裘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丝感情，就像冰雕一般冷艳的看着艾斯碳化的左半身随风消逝，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没有笑容，也不是胜利的心情，仅仅只是要抹去一个无聊的生命一般，她开口了。
“一条情报换你一条命。”
…………
干裂的嘴唇狰狞的笑着，艾斯满脸厌恶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吃你娘的奶去吧！**！”
交涉决裂。
爆炸的白雷越发的响亮，一切蓄势待发，毫无悬念的时候，却又惊现了这意外的一幕。
“！！！”
普拉姆在这将一切化为涂炭的雷光中瞪大了双眼，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但是软弱的双脚却又不听使唤。
会如此动容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在夏兰裘的雷光和艾斯之间，吉尔佳.凛，这个一言不发的人偶居然张开双臂挡在了那里。
“凛！！不行！赶快走开啊！！为什么要救那样的人？！”
不论她如何嘶喊，就算那嗓子中的血管撑破，她的声音也没能让凛动容分毫。
当然，也不可能让夏兰裘的攻击停下来。
“等等！！夏兰裘大人！等一下！她是无辜的！！！！”
无情的轻轻一挥手。
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普拉姆无声的哀求换不来一丁点欣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青梅竹马在这万雷齐下的瀑布中毁灭殆尽。
一切都是无声的。
明明只要还有传感系统就能够清楚的听到这是多么骇人的声音。
但是，不。
普拉姆什么都没有听到。
只有一片煞白和漆黑的狼藉。
“黑白相杀。”
残留的高压电在废墟四周游走，夏兰裘无情的走到那已经分辨不出哪一部分是人哪一部分是泥土的黑暗中，捡起了那颗骇人的红色眼睛，任由那如大雨瓢泼的哭声袭来。
结束了。
这一个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了。
毫无人性的，结束了。
泣不成声的倒在地上，普拉姆几乎疯了，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光亮。
心目中的英雄杀死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欺骗了她的整个世界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希望。
然而。
“普拉姆，振作点。”
科尔将那流着泪水的脸紧紧的靠在普拉姆的耳边，他轻轻的呢喃着，说出了自己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只见夏兰裘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来。
犹如不可抗拒的命运一般，那黑色的左手将科尔的月光夺走。
“我会亲手杀了你的！夏兰裘.帕拉多克斯！”
撕心裂肺的大喊后，换来的是冷漠的沉寂。
托着这两个毫无希望可言的战士走向本部，可以的话，她希望这两个人能够一直这样沉睡。
背负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夏兰裘的身影消失在这弥漫的夜色中……
一切又陷入了死寂之中。
唯有那生灵涂炭的漆黑在讲述着悲惨的故事。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远在几百公里外的J毫无关系。
至少，他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破晓的阳光刺眼的洒向了森林深处。
不知何时昏睡在了参天大树的树干上，J被第一抹阳光弄得有些不舒服。
然而，远比这刺眼的阳光要奇怪，唤醒了沉浸在朦胧睡意中的J，很奇妙的，是一个鼻子很痒的梦。
仿佛是一群蚂蚁在他的鼻子上开感恩节派对一般，这略显猎奇的梦境让他不由得在搓眼睛之前先搓了搓鼻子。
啊咧，仔细一摸，原来不是蚂蚁，而是某种毛茸茸的感觉。
唔姆唔姆，摸着十分舒服，但是似乎这种被毛茸茸的东西碰到的痒痒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弱，反而下脑丘直接下达了让他立刻打一个喷嚏的命令。
“阿嚏！”
“呜汪！！”
猛烈的喷嚏使得J不由得一口气坐了起来。
且不吐槽那奇怪的喷嚏声，垂死病中惊坐起说的也不是这样情景。
至少垂死的病人是不会发出那种女生在痴汉电车里发出的特有的娇声的。
等等。
呜汪？
这似乎不是女生。
啊不，这是女生，但是是带有汪星人属性的女生。
似乎槽点有些不太对？
J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尴尬的定在了原地。
他的大脑一时间居然无法处理这过大的信息量，于是他只好惊呆的看着这突兀的一幕。
长长的皮毛漂亮的分割着黑，白，黄褐的三色调色板，整齐的长满了全身，是的，这不是毛发，而是皮毛。
微微张开的长嘴上点缀着可爱的黑色鼻子，棕色的水汪大眼眨巴眨巴的闪躲着，耷拉下来的长耳朵就像是被惊吓的猫毛一样竖了起来，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内部白绒绒的毛。
嫩绿色的披风下能够看得出微微隆起的胸部和摇摆不定的毛尾巴。
J不敢相信的揉搓着眼睛，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
他没有看错，这不是幻觉。
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生物的性状都与喜乐蒂牧羊犬的外形特征及其一致（除了那类似贫乳女性的胸部），然而它却和人类一样双脚站立着，非但如此，它还穿着人类的衣服。
不！不对！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它高举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东洋武士刀，这个姿势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要偷袭吧？！
“诶……？”
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吐槽才好的J疑问的‘诶’了一声。
尴尬的看着自己准备偷袭的人不知道如何吐槽的样子，牧羊犬小姐，好吧，让我们期待它不是哥们，它居然惊慌失措起来。
好像是坐火车忘记火车票而被列车员抓住一样，它浑身上下的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
最后它摸着自己的耳朵，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那长长的耳朵捂住了双眼。
发出‘呜呜呜’的低鸣，然后脸红了起来。
“喂！！”
看到这里J实在是忍不住了！
“哪里有狗狗捂眼睛遮羞的！你是海獭吗！！话说你要偷袭别人还害羞个毛线啊！你当这是大和抚子在选秀吗！”
传说中海獭会因为害羞而捂眼睛（误）。
被J强烈吐槽的牧羊犬小姐不好意思的跳下了树，急冲冲的跑了十步，然后停了下来。
J无语的捡起了它遗留在树上的那把武士刀，然后尴尬的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忘记拿这个了吧……”
只见站在树下的牧羊犬小姐委屈的将两手的食指对戳，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然后带着少女哭腔的说道…
“呜呜呜…还给小生…”
“………………………………………”
不行了，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笨蛋啊！！！
J哭笑不得的下了树，一步步的走近了这纯天然的纪念物，就连吐槽都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的J看着牧羊犬小姐只是伸手要刀的情景不由得无语的怒了。
“喂…你这混蛋…偷袭了别人之后还指望着别人会把刀还给你吗！”
至少也得说句谢谢吧！作为一个人！
…………
那至少得摇摇尾巴吧！作为一只狗！
只见牧羊犬小姐将身子变得像弹簧一样压缩了起来，然后猛的向前施展了一击万吨头槌！
“噗呕！”
被这一击顶得肺都要呕出来的J已经忘记去吐槽她究竟是牧羊犬还是牧羊，但是这一击实在说不上轻巧，他也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武士刀，在地上圆润的滚了两圈。
与感恩的心情相差甚远的这一动作狠狠的激怒了J，但是越是激动，肚子里翻滚的胃液就越是让他难受。
只见牧羊犬小姐将刀收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今！今天！今天就放过你好了！小生明天还会再来的！”
“呃！等等！”捂着肚子站起来，J恼火的说道：“你这天煞的究竟是什么？”
牧羊犬小姐将武士刀整理好了之后，威风凛凛的说道。
“小生叫阿波罗尼娅斯，是一名武士！”
“…………”
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吐槽什么才好。
然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莫名其妙的吐槽犬武士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呃…可恶，呕！！”
想要呕吐的意思丝毫没有止住。
但是疼痛之余，J也庆幸的发现了，昨天战斗所受的伤今天已经完全恢复了。
“真是灾难啊，要是没有这块怀表的话…！！！！”
猛然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J立马将怀表从衣服里取了出来！
“别开玩笑了！能把大象都撞得个半死的冲击力，撞在怀表上还得了吗？”
着急的双手捧着怀表，仔仔细细的查看着。
从外观上来看，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还好是爱德华留下来的遗物，看样子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损坏的。
至少光是看外表的话，就让J送了好几口气。
鼓起勇气支开了表壳。
“诶…？”
愣在了那里，J被表壳内部的画面深深的震撼了。
那绝不是因为损坏而照成的结果，至少不论是玻璃壳还是内部的指针都没有任何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怀表内部的时间，着实的指向了12点整。
他反反复复的抽取着海马体中残留着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
绝对错不了，直到上一次查看的时候，怀表上的时间还是11点59分59秒。
怀表的时间…被拨进了一秒？
“…………”
沉默的看着怀表中微微散发出的那一道光束，从那个指向来看，J得出了让他深深懊恼的结论。
那是刚才那个牧羊犬小姐逃跑的线路。
尽管自己非常不愿意这样去想，也非常不愿意去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是，恐怕使这怀表的时间前进了这一秒的人，从很多意义上的让怀表迈进了一秒的人，绝逼是这货没跑了！
“…上天是要惩罚我吗…”
这样说着，J十二分不情愿的踏上了怀表为他指引的道路。
在不远的未来，当他知道这个叫阿波罗尼亚斯的牧羊犬小姐，正是可以被称之为【天罚】的存在的时候，他才真正的理解了世界的真相。
而现在，他仅仅只是在正午的炎阳中，踏出了接近真相的一步而已。
讽刺而又可悲的，命运并没有让所有接近真相的人都得到了真相。
至少，从哭湿了的枕头中醒来的普拉姆，并没有如愿。
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悲伤，普拉姆也顾不上这么多，毕竟她比正常的时间晚了3个小时才起床。
急冲冲的踏入【圣教】本部的大教堂，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满是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身影。
穿着洁白的圣服，腰间插着名剑双子座，威风凛凛的站在现任教主夏兰裘身边，那个少年的身影深深的吸引了普拉姆。
“夏兰裘大人，他是？”
“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夏兰裘拍着少年的肩膀，复杂的笑着说道：“他就是从今天起成为四天王的新人，【疾风之刃】科尔。”
少年微笑着握着普拉姆的手，五味杂陈的说道：“初次见面，我是科尔……”
“诶…嗯…我是普拉姆，请多多指教。”
这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不断的刺激着少年和少女的内心，但是却又不断的认为一切都是错觉。
“那个…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看？”
“啊，不…只是总感觉，我似乎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是的，很久以前就……
留下重逢的两人，夏兰裘默默的走出了教堂。
什么都不会留下的。
杀意也好，仇恨也好，决心也好。
她深知，唯一会留下的，只有因为记忆而永存的孤独。
“你的眼睛在流泪吗？”
黑暗而干涸的声音闪过了夏兰裘的脑内。
面无表情的夏兰裘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流泪的是吾王的双眼，死神大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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